命运多舛却以善心托起亲情
黄德香口中的“婶娘”是80岁的聋哑老人杨传秀。因自幼残疾且无子女,杨传秀曾由黄德香的伯父黄显元照料。2000年7月,黄显元病逝,黄德香强忍悲痛料理完伯父后事,毅然将孤苦无依的婶娘接回自家。彼时,这个本就拮据的农村家庭,又多了一张嘴。
黄德香的人生充满坎坷,她7岁丧母,12岁丧父,由伯父拉扯成人;婚后与丈夫谢永生育有两女一子,却在30岁时突遭丈夫罹患胃癌离世,留下4万元债务。面对命运重击,她擦干眼泪,靠打零工独自支撑起家。1995年,她与现任丈夫谢永寿重组家庭,又育一儿一女。尽管生活艰难,夫妇俩始终未放弃赡养杨传秀的承诺。
以心换心终将隔阂化为依恋
最初的三年,是黄德香记忆中最煎熬的时光。杨传秀因骤然失去依靠,变得敏感易怒。她整日卧床、拒食,甚至多次躲进玉米地“离家出走”。
2003年6月15日这天,黄德香记忆犹新,那是杨传秀最后一次自行出走。她翻遍玉米地、岩洞,荆棘割破衣衫,手指磨出血痕,两小时后终在半山石旁寻到蜷缩的婶娘。两人相拥而泣时,婶娘枯瘦的手仍死死攥住她的衣角,仿佛攥住人间最后一丝牵绊。
从那以后,老人再未“出走”,反而成了黄德香的“影子”:灶台边,她踮着脚帮忙择菜;洗衣时,她坐在木盆旁递肥皂;就连黄德香吃酒、赶场带回的零食,她也固执地要掰下一半塞进“女儿”嘴里。
孝善传承文明乡风润养冯坪
为让老人安度晚年,夫妇俩拼尽全力“武装”这个家,节衣缩食添置洗衣机、电视机,将柴火取暖改为更安全的钢板火炉。“不是女婿胜似女婿,亲儿子都没有他那样好。”石泉村村民张夔说,谢永寿赶场,总要给杨传秀带点好吃的,衣服也是勤换勤洗,稍有咳嗽便请医生上门检查。2007年初,为了生计,黄德香含泪告别依依不舍的婶娘和年幼的孩子,踏上打工之旅。谢永寿每日通过电话向她“汇报”婶娘起居,并用比画和笑容等特殊方式向杨传秀转达妻子的牵挂。
25年时光染白了黄德香的双鬓,却让杨传秀的笑容愈发清澈。如今,老人虽需扶着板凳挪步,却总乐呵呵地看曾孙嬉闹。黄德香的子女们耳濡目染,将孝善融入血脉。大儿子谢世兴成家后主动分担照料责任,三个女儿虽已出嫁,仍时常回家探望,陪“奶奶”聊天解闷。这份超越血缘的亲情如涓涓细流,浸润着石泉村的乡风文明,一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孝善画卷,也在冯坪徐徐铺展开来。
岁月无声,大爱有痕。黄德香夫妇用半生坚守,诠释了“孝”最质朴的模样。一阵山风拂过石泉村的玉米田,也将这段关于岁月与守望的故事送往更远的峰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