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为什么“行”》 | 问道·明道 第二十二问 历史唯物主义就是“经济决定论”吗？

“经济决定论”是一个“含糊不清且内容多变的概念”，（《谈谈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问题——访中国人民大学一级教授陈先达》，《马克思主义研究》2014年6期。）不少理论家将其等同于“唯经济决定论”，即把经济因素看成是决定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唯一因素，用以反对历史唯物主义。然而，社会历史的发展是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其中，经济因素起最终的决定作用。将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经济因素起最终决定作用的观点等同于“经济决定论”，是对历史唯物主义断章取义的曲解。

经典名言

根据唯物史观，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无论马克思或我都从来没有肯定过比这更多的东西。如果有人在这里加以歪曲，说经济因素是唯一决定性的因素，那么他就是把这个命题变成毫无内容的、抽象的、荒诞无稽的空话。

——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04页。）

首先，“历史唯物主义关于经济最终决定作用的理论”不是“经济决定论”，更不是“唯经济决定论”。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的第一个伟大发现。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对其进行了经典阐述，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基础，而经济基础又决定社会的上层建筑。因此，在生产力、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上层建筑四个关系之中，生产力是最为根本的因素。但马克思从来都没有说，经济因素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唯一因素。可见，“经济因素的最终决定作用”与“经济决定论”“唯经济决定论”有着根本的区别。

其次，马克思强调历史唯物主义的经济因素有其深刻原因。在影响社会历史发展的众多因素中，马克思“独爱”经济因素的根本在于马克思所处的时代背景、理论任务以及对科学研究方法的运用。

经典名言

我所得到的，并且一经得到就用于指导我的研究工作的总的结果，可以简要地表述如下：人们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

——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2—3页。）

第一，时代任务因。马克思强调经济因素就是为了与传统的历史唯心主义相区别。在历史唯物主义提出之前，唯心主义一统社会历史发展领域的江山。就连对马克思影响至深的费尔巴哈，也是在对自然界高呼唯物主义的同时，在社会历史领域高举唯心主义的大旗。因此，学术界都将其称为“半截子的唯物主义者”。马克思坚持科学的实践观，从人的现实生活入手，从人最基本的需求出发，指出物质生产是人类社会的“第一个历史活动”。（《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58页。）以此为基础，马克思又从经济与政治、思想、意识的交互作用角度论证经济的决定作用，旨在说明唯物史观与唯心史观的根本区别：人类社会的发展不取决于上帝或某个神灵的意志，也不是单个个体随心所欲的决定，而是人们需求的发展引起生产的发展，生产的发展推进生产力的进步，生产力影响生产关系，而生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经济基础，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由此环环相扣，推动社会形态的更替。

第二，分析方法因。马克思对经济因素的强调是为了在推进社会发展的矛盾群中抓住主要矛盾。矛盾分析法是马克思主义唯物辩证法的核心，是我们认识事物的根本方法。社会发展是一个涉及诸多方面的复杂体，存在着诸如环境污染与治理、人口数量与质量、地区差距等多方面的矛盾和问题。在这众多的矛盾之中，只有一个矛盾是主要矛盾。它居于支配地位，起着主导作用，决定并影响着其他矛盾的解决。在影响人类社会发展的各种因素中，恩格斯形象地将经济因素比喻为“中轴线”，（《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650页。）认为它是影响其他因素的关键。抓住经济因素，实际上就是马克思对“重点论”的坚持和运用。

最后，恩格斯也强烈批判“经济决定论”。“经济决定论”是恩格斯晚年极力驳斥的重要议题之一。无论是从恩格斯对“经济决定论”的直接驳斥、对历史发展合力论的理论阐释，还是他从历史发展的必然因素与偶然因素的角度进行的侧面论述，都表明了恩格斯对所谓的“经济决定论”的态度和观点，恩格斯的这些精辟见解，成为马克思逝世后恩格斯晚年对历史唯物主义的重要贡献。

历史唯物主义有别于“经济决定论”，我们不能固守于第二国际的一些代表学者对历史唯物主义的曲解，将“经济决定论”作为混淆历史唯物主义和“唯经济决定论”关系的掩体。

作者：中共重庆市委宣传部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