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不断飙升,楼房和街道被曝晒得泛白光,花草树木们被曝晒得绿油油,行人们或行色匆匆,或躲在难得的绿荫里小憩。最近,洪姨的精神状态不怎么好,经常请假在家待着。白果关切地询问过几次,洪姨都说小毛病歇一歇就没事儿了。因为忙于学习,还因为熟视无睹,白果并不是太在意。
日子不会因为天气的闷热而不再滚动,银杏路不会因为暑气逼人而不再车水马龙,学校不会因为热浪滚滚而停止新一轮紧张的考试。又逢月考,一些学生抱怨“考(烤)糊了”,一些学生泰然自若视考试如家常便饭,一些学生则灰头土脸恰若惊弓之鸟。
上午考完英语,空余出一大段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白果不想待在教室里继续蒸桑拿,交完卷就蔫蔫儿地回家。
家里异常冷清,好像没有人。白果站在客厅里大声嚷嚷:“妈——妈——爸——爸——我回来了。饿死了,有没有饭吃啦?学校食堂的饭跟猪食似的。教室里热死了,我下午还要回学校考物理!”
没听见谁回答,白果有点儿不悦。她轻轻推开洪姨的卧室门,洪姨正起床,动作迟缓。
“妈妈,你脸色好苍白,您哪儿不舒服?”白果迎上前去,柔声问。
“果果,你回来啦。我没事儿,我这就去给你做饭。”洪姨虚弱地说。
因为惦记着下午的考试,白果没怎么在意洪姨。从冰箱里拿出一根雪糕,白果快速钻进自己的房间,等着洪姨做好了饭叫她,顺便抓紧背一通公式、定理什么的,临时抱抱佛脚。
“果果,你出来!”没过多久,白果听见爸爸敲门,“果果,你中午怎么突然回来了?回来之前应该打个招呼啊。”
白果听出了爸爸的抱怨,心头一沉,拉开门,板着脸,说:“爸爸,怎么啦?回自己的家还要谁批准呀?教室里巨热,我都快中暑了。我回来吹吹空调,不行啊?”
“你妈妈身体不舒服,你自己去饭馆里吃饭吧,吃完饭就打车回学校考试。我这就送她去医院,给,钱。”爸爸调整好情绪,声音立即温和了不少。
就是想回家好好消消暑,顺便吃点儿可口的家常菜,可是……白果脑子有点儿懵。她怔怔地看着爸爸,五官本能地绷紧了,什么也没说,接过爸爸递过来的百元大钞,既没看爸爸一眼,也没去问候一声洪姨,就气哄哄地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她一向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就因为我回家没提前打招呼?装的!”这样的念头猛地划过白果的脑际,白果觉得自己有点儿麻木不仁。
当白果闷闷不乐走出房间,突然想起该问问洪姨究竟怎么了,可他们已经下楼了。不一会儿,楼下响起了马达声。白果站在窗前,看见爸爸那辆灰黑色轿车迅速驶出了校园。
白果蓦然无比惆怅,觉得近来爸爸的一言一行都清晰地表明:洪姨好像比白果更重要。醋意悄然流淌过白果的心头,那确实是酸溜溜的滋味!
(作者:张国龙)